——记辛丑年正月初四访“大旺”竹海 新鲜的公路嵌在山腰,顺着山脉蜿蜒。公路一面是陡壁,深红的土壤垂挂;一面还是陡崖,远处的青山在脚下。单行道的路上,一路鸣笛而过,左前行使,转右,前方一百米掉头向左······ 不变的是随处可见的、或叫做唯一的楠竹。挺拔的姿态,静穆的神情,青灰的竹皮透出年轻又略显沧桑的容颜。一根挨着一根,整齐的罗列,似无数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每一个彼此独立,只有顶端浓密的枝桠,织成了厚重的青云。 路上行人极少,屋舍更少,好不容易寻着一处,一定是新挖的地基,削小半边山,红色的土壤裸露,为了防止山体滑坡,垦成阶梯状。这深红太扎染了,使人老远就瞧见。裸露下的土壤,没有山竹的庇护,又让人担心雨季山洪的袭来。 记忆中,与山竹相配的,永远是茅庐,可惜天然的茅庐是没有了,若是有也是废弃了。但我们总眼巴巴的,不放过每一次机会,期盼与他的相逢,最好还能从屋里走出一位高人,把酒竹下,闲话在茅庐,似乎这才是我们每一个仕子的灵魂归宿。 导航还在继续,但前去已无路,只剩凹凸不平的泥土公路,路面依然是红色的,只是由深红变成灰红,颜色暗淡下去,车轮多次夯实的路面,凸出的土包擦下机油的光亮。而泥土公路七扭八拐的,如一条红色的大蛇,一头扎进这望不见尽头的竹海。 一般的山区,总有几户人家,早春的屋前李树,老干上星星点点的缀着白花;屋前的几陇地上,种着些萝卜、莴笋、白菜之类的;还有邻家的小姑娘,带着黄狗出来摘菜。 然而此刻,没了小屋,没了李树,没了青菜,甚至除了我们,连飞鸟、小兔也没有,只有空寂的竹。他们立在我的四围,安静的出奇,没有做声,只是静静的立着。太静了,他用沉默给你不言而威的力量。太阳高悬在天上,怕他是晴空万里,也被这黑压压的的青云阻挡,也只剩下孤家寡人了。竹与竹之间,交替丛生,寒气透过缝隙轻轻袭来。使我害怕,忙躲进车里,预备着逃出来。 风开始做鬼,只是冷冷的略过,竹不禁摇晃,且是从头到脚,在我眼里曾如此坚毅的竹,竟被这风吓的瑟瑟发抖,竹叶在颤,竹竿在晃,这还只是微风啊。你怎的这样不经事,可惜你那二碗口粗的腰,十余米的高。 很快我们踏上了归途,这一次是下山,明显要容易些。也使我更仔细的端详这竹,这竹海。竹是此山中唯一的霸主,除了他再无别物,红色的酸性土壤,种不出粮食作物。竹在此不畏自然的苛责,生生不息。然而竹终是禾本植物,风作而惧。 竹下是蕨草,低矮的藤蔓,宽大散漫的叶,因为有竹的遮挡。风作也好,骄阳也好,都与其无关。几根触须伸张出来,须尖总是弯曲蜷缩,寻不着菱角。我心疼这竹了,在这片天地,努力的生长,可做建房辅材,可做椅凳,可做农具,奋力的拼搏,始终无依无靠,哪怕高耸如云,也会一点风吹整个的摇动。 甚至还有这样的论断:“嘴尖皮厚腹中空”。轻叹一口气,离离山上的苗哪知郁郁涧底的松,我们又怎知这苍茫的竹海。卿本为竹,可敬!可叹!可惜! 文/图:石玉梅(民盟泸县基层委员会) |